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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抗性 Antagonistic
譯寫:吳尚育
面對文化工業及後福特主義(Post-Fordist)資本主義,有一派人馬主張「退出」(withdraw),認為當前藝術機構與資本主義互為同謀,不再具備生產批判藝術實踐的能力,藝術家只能重複(reproduce)既有系統,因此抵抗必須發生在機構之外,任何與現有機構的掛勾,都將視為創造另一種民主形式的阻礙。
有別於這樣的觀點,Chantal Mouffe倡議於機構內創造「對抗空間」(antagonistic space),以此形成反霸權空間,顛覆構成霸權的力場(forces)的組合方式。她認為「我們的世界」在多重實踐下被建構,任何建構都代表一種特定霸權,文化與藝術實踐既可重複霸權,也可解開/重構霸權結構。透過異議(dissent)的促進及多元複數對抗空間的創造,能挑戰霸權下的共識(consensus),以此生成多種新的身份認同及主體。真正基進的批判實踐,存在於與機構的互動中,而非從機構退場。
上述概念於美術館領域的體現,則呼應維根斯坦的概念:意義取決於脈絡(context),使用方式決定意義。正如同被視為無法改變的博物館/美術館,便在新自由主義下,放棄教育公民主導文化的最初任務,轉向服務消費者的娛樂場域。因此,機構並非一成不變,新自由主義的導向也只是其中一種可能,在藝術界越來越市場化的走向下,美術館仍能成為少數抵抗藝術商品化的場域,既有機構也具備對抗霸權的可能。
相關批判實踐包含巴賽隆納當代藝術館(Museu d’Art Contemporani de Barcelona, MACBA)於2000至2008年間,對美術館的教育角色及作為公共領域的一份子的重申,透過典藏及特展安排,關注被主流藝術現代性論述排除的藝術家及場景,展覽包含「藝術與烏托邦:受限的行動」(Art and Utopia: Restricted Action, 2004)、「做為炸彈:跨大西洋影像戰爭與爵士 1946-1956」(Be-Bomb: The Transatlantic War of Images and all that Jazz. 1946-1956, 2007-2008)。另一方面,則透過公共活動的興辦,建立美術館與城市間的活絡關係,提供辯論及表達衝突的空間,以此形塑多重公共領域,相關案例可見「公眾」;其他案例則包含歐洲多間美術館組成的L’Internationale網絡,透過長期合作與平臺搭建,生產全球化霸權外的跨國複數敘事。
在當前資本主義的發展及其對反文化的顛覆潛能的中性化下,美術館及藝術機構可以透過對抗參與形式的創造,使有別於新自由主義的另類基進民主可被想像與培植。
參考資料
Chantal Mouffe, “Institution as Sites of Agonistic Intervention,” Institutional Attitudes. Instituting Art in a Flat World, Pascal Gielen ed., Amsterdam: Valiz, 2013.